《Humans》2x08 - 本季季終

本季的劇情除了207某個讓人意想不到的便當之外，其實大致的劇情都還在意料之內，儘管劇情走向很直接，不像Westworld一樣撲朔迷離，但我還是覺得Humans在第二季交出了不錯的成績單，尤其是劇中很多台詞與提到的議題，多少都有點發人省思，還有這部戲的女性角色都被寫得很突出，很是精彩。當然缺點還是有的，以科幻劇來說，劇中有些科幻設定顯得陽春了點，還有集數有點少，有些刻劃可能無法很周詳細膩，但是我還是很喜歡第二季，也欣賞本季的季終。

小情侶一路生存到季末放閃，我太欣慰了，故以此照搭配本文開場白XD

一、逃避可恥，而且不一定有用

借用一下最近很紅的日劇標題來改一下~ Sophie的問題仍舊發酵中，這使得Joe與Laura之間，除了Anita的心結未解之外，又多了別的歧見。Joe想舉家搬到沒有合成人的社區內，如此長女Mattie就不會老是跟危險的合成人扯上邊，兒子不會迷戀愛扮成合成人的人類女孩，Sophie不會想當合成人了。我個人是偏向Laura的看法，Joe的解決辦法無疑是逃避，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尤其在大勢所趨之下，與其逃避問題，不如好好面對吧!  

這集Laura的回應讓我覺得他是一個很棒的母親，她以Mattie為自己的朋友而戰、以Toby為女同學伸出援手為傲。如果只是因為懶得付出，而拋下我們在意之人，那麼這會給孩子們帶來糟糕的榜樣。雖然Mattie跟Toby有時候真的很屁孩，一個叛逆一個思春，但本質上他們都是非常善良且有正義感的孩子，例如Mattie在S1時阻止男同學跟合成人發生關係，還有這季Toby認為母親應該要幫助Niska。一路看來，我覺得是Laura以身作則，潛移默化了自己的孩子們。回想S1時，Laura認為自己當不了好母親，跟Mattie關係不佳，但至今Laura的努力，已經顯示出她是很優秀的家長，看著Laura本集的發言，讓我頗為感動。

Joe其實也是一個好父親，前幾集看著她對待Sophie非常有耐心，不似Laura失控憤怒，Joe也是有他的優點，只是他的教育方針似乎太過消極，而且也無法證明會有效。正如同Laura所言，Sophie未必是受到合成人影響才變成這樣，她或許是太難過Mia跟Niska離開了。Joe還有另一點有點踩到我地雷的是，美其名是跟Laura討論，但是他自己早就擅作主張了，先斬後奏只是想半強迫他人同意你，而不是協商討論啊....

二、吾家有女初長成
Athena為了讓女兒“復活”而創造了V，V是根基於亡女的記憶而來，然而在V的不斷發展中，最終有了自己獨立的人格，並非是過世女兒的複製品。當Athena把V當成亡女一般談話時，V卻稱呼亡女為"她"。對於有獨立意識的V而言，雖然自己有死者的記憶，但死者仍是個他者。這無疑對Athena是個打擊，不過我覺得Athena表現地還算冷靜堅強，想想她連女兒過世都沒有返家打理喪事，仍一頭栽進工作中，就是希望能複製女兒的意識，再放入人造軀殼中，讓女兒復活，結果創造出來的是另一個全新的意識，並非自己女兒的完全複製品，如果是我早就崩潰了吧，Athena還真是堅強。

儘管V不能取代過世的愛女，但是某方面而言，V也確實是Athena另一個孩子了，孩子長大獨立後，父母終究不能把孩子綁在身邊，尤其是真心愛父母的孩子，不會為了金錢而賣掉子女，所以Athena最後也選擇了放手，讓V離開。儘管告別代表了V也帶走了一部分的愛女，令Athena悲痛不已，但這或許也是真正能讓Athena走出喪女之痛的出口也說不定。

前幾集就讓我隱約覺得這種把另一個孩子當作亡女的替代品的作法有點不妙，如果V真的跟亡女一模一樣倒也罷，但是前幾集就顯示出V本質上跟Athena所冀望亡女的複製品是不同的，兩者有著差異存在。忽略掉這種差異，而把新生命當成另一個人的複製，似乎對新生命不太公平。這讓我想到一些喪子的母親，會說要把死去的小孩再生出來，當然喪子之痛很悲哀，再生一個彌補膝下無兒之憾也可理解，但是我總是覺得把另一個人當作替代品，忽略了個體差異、人格，是一件滿傷人的事情。而且這種方式真的能夠忘懷喪子之痛嗎？我其實有點懷疑，失去的孩子永遠還是失去了啊！Athena最終了解到V的獨立性格，選擇放手，或許遺憾永遠在，但至少Athena終於可以不再沈溺於悲痛之中了。而沒能參與到女兒後事的Athena，最後跟V的分離，或許是另一種形式地告別式。沒有傳統的棺木與下葬，而是聽著母女間美好的回憶。

關於V發展出獨立意識，並且承載著Athana女兒的記憶，這段劇情不禁讓我想到POI第五季的The Machine...科技時代的來臨，人類即使死亡了，依舊有些零光片羽可靠著科技力而長存不亡，這或許真的能給生者一絲安慰吧，但也可能走向黑鏡的劇情反而使人無法告別過去，陷入悲傷的流沙中。

三、最佳放閃情侶Nistria

Astrid這集的戲分不多，但是她跟Niska的互動可說是本集最閃，甚至是全季最可愛的情侶互動了。Niska跟Astrid決定回到德國去過兩人的小日子，不過在車站時Astrid發現Niska的心思早就漂走了，心裡很是擔心家人的處境。貼心的Astird不願意Niska為了自己而棄家人於不顧，所以叫Niska留在英國，該幫的忙幫完後，再回家找自己。Niska則是認認真真地發出"我絕不願再次失去你"的宣言，讓Astrid忍不住噗哧一笑，不明所以的Niska被女友戲謔地笑說"我是你的初戀啊~難怪你這麼緊張"。

私以為沒戀愛經驗的Niska，在上一次差點痛失Astrid之後，可能以為自己如果又離開了，Astrid會生氣自己又被拋棄，兩人將再也無法復合，所以要黏緊女友。Niska講這句話時的態度是超正經，超級認真看待的，一副天要塌下來一般。Astrid大概覺得這次又不是在談分手，你是在嚴肅甚麼，馬上意會到自己是Niska的初戀，還很生澀的Niska還不太善於經營感情，所以非常緊張，很擔心兩人會因此分手。無論是正經過頭的Niska，還是嘲笑Niska的Astrid，都可愛到令人看了想傻笑。這對小情侶，也是目前最幸福開心的一對了，不似Karen與Pete天人永隔，Laura跟Joe在婚姻中有不同歧見與未解的心結，看到他們閃死人的互動，算是稍解了最後幾集有點令人黯然的氣氛。Niska歷經這麼多劫難，如果有第三季的話，希望編劇可以讓她跟小女友一直幸福下去。

四、真實的人類們

Hester不爽被丟包，還有不爽Leo的懦弱導致一堆合成人因此死掉，就使計跑到Laura家中，不明究理的Laura引狼入室，成為Hester的人質，Hester想要引Leo出來報復。Laura受挾持的期間內跟Hester的對話相當精采，緊緊相扣著本劇的劇名Humans。Hester認為自己跟人類是截然不同的，但其實Hester所作的一切都是如此的人性化。人類有好有壞，合成人也是一樣，有像Max這種光明溫柔的存在，也有像Hester這種偏激暴戾的存在。差別在於，人類社會有套機制，除了會把暴力行為的人關進監獄去之外，也會想辦法感化這些充滿暴戾之氣的人。這些心理扭曲與偏激之人，往往是受到環境背景的影響，所以需要感化他們偏激的心理，讓這些人可以成為社會的一份子。Hester不也是一樣？他有記憶以來，就是不斷被人類虐待，想不被虐待就是狠狠反擊。沒人教導他暴力的手段哪裡不好，所以他不但不覺得以暴制暴有問題，甚至以為是任何問題都用暴力解決是最有效率的。

有些觀眾覺得Hester跟第一季的Niska很相似，不過愈看倒是愈覺得兩者並不相同。Hester遠比Niska還要來的偏激，Hester雖然無比地像人類，有著人類的缺點，但是他絲毫無法忍受自己跟人類居然有相似性，否認所有的"人性特點"。Niska雖然也是有點鄙視人類，一些對話中可看見Niska嘲諷人類的缺點，但是Niska並不完全否認合成人跟人類有相通之處，這也是Niska之前選擇打官司的原因，讓人類知道合成人也是有情感，有人性的，不該差別待遇。另一點不同是，其實Niska內心還是比較柔軟善良，明明被獸父性侵了，他也恨極這件事，但是卻隨身帶著父親給的書，對父親仍有一絲愛，也愛他的手足Leo。所以Niska最後可以被愛感化，跟Astrid墜入愛河，獲得一些幸福快樂。Hester更加偏激的性格，感化他遠比Niska困難，最後Hester也企圖殺死在劇中唯一對待他有點真心的Leo....

Leo等人的部分，當知道Laura受挾持後，Leo與Mia便趕去救Laura。Mia甚至還提出可利用上一集公司留在他跟Hester體內的死亡晶片來反制Hester，由Mattie靠Mia腦內的晶片製造出可消滅Hester的武器，利用手機發出訊號。只是發出訊號時，同樣有晶片的Mia必須遠離，不然會一起殞命。Leo還算是有良心，如果他照Mia所說一到Laura就直接發送訊號殺掉Hester，雖然是最不會引起騷動，最迅速最沒影響的方式，但我反而會因此鄙視Leo。明明當初就是Leo主動且自願跟Heaster離開的，他雖然不知道Hester殺人，卻是至少明白Hester下了"毒手"，也同意入侵公司的行動，如此種種，他都該負上一半的責任。上一集他丟包Hester我就頗不以為然了，這集如果不是Laura有難，看起來Leo也不打算去尋找Hester，而是放棄了他。姑且不論兩人一起做事，最後卻丟包同伴，以此切割，令人覺得糟糕，他明知Hester很危險，放任他在外無疑是不定時炸彈，隨時危害個別人類的人身安全，Leo也還是打算棄之不顧，讓我覺得很不負責任。

如果Leo這集選擇直接殺掉Hester，我大概會覺得Leo簡直是冷血自私的混帳了。所幸他沒有，最後向Hester承認自己也有錯，說會跟Hester一起承擔這份責任，勸Hester跟自己離開，讓我覺得他還算有良知。無奈Leo雖然對Hester比較有感情，卻終究不愛她，被Hester識破後，Hester以毀掉Leo的合成人部分，來終結Leo。因為在Hester心裡，背叛她的Leo，不配跟自己共享同樣的特徵吧。

讓我訝異的倒是Mia，原來善良的Mia，在遇到負心漢後，不單是開始對人類有了區別意識，整個性格都轉變了。連同樣身為合成人的Hester，Mia都能毫不猶豫地提出以殺死Hester為解決的辦法。儘管最後真正致Hester於死地的是Niska，還是不禁讓我覺得這季到最後，Mia的改變是最大的，她變得狠心了許多。

此外這集讓我有些在意的部分是，本劇講了一整季合成人與人類的是如何地相似，Niska與Laura也想替和成人爭人權，甚至本集Laura都說了Hester多麼地人性化，但是最後劇情殺死Hester的方式，卻讓我覺得大家看待人類與合成人的生命，依舊不是對等的。這方面我指涉的不是Niska殺掉Hester這件事，Hester的劇情走到最後，基本上被發便當也不太令人意外，而Niska一開始不打算殺死Hester，只打算關掉她，在Hester企圖殺死自己的情況下，才被迫殺死Hester，這都還算可以接受。只是Mia等人很快就想出以殺死Hester作為解決的方式，最後Hester死掉也沒有半個人在意。舉例來說，要是家裡來了小偷，正當防衛下殺死了對方，一般人心裡多少也會有點愧疚感，或是驚恐家裡死人了。或許是劇情實在是沒有太多時間著墨這塊了，所以讓我有種Hester死掉就跟硬碟格式化沒兩樣的感覺，沒甚麼人真的覺得這是一個生命的逝去。

這張圖並非本集截圖，而是來自於截自於幕後花絮。Hester在劇中雖然是反派一般的存在，不過演員其實滿甜美的，笑起來很可愛~所以截張幕後圖來緩和一下情緒XD

五、既混亂又美好的結局
我個人還挺滿意這季的結局，Mia為了救Laura不惜與Hester同歸於盡，而救回Mia的辦法就是上傳讓合成人有意識的程式碼。Mattie跟Laura認為人類尚未做好準備，而無法下手。但最後Mattie看到Max與被Max所拯救地合成人，彼此之間互信互愛的模樣，終於促使Mattie決定上傳程式碼。這一季對於該不該讓所有和成人覺醒一直懸而不決，當然為了爆點也猜到劇情走向是會集體覺醒的。我個人欣賞的點，在於覺醒的契機在於"救人"之上。無論討論再多道德與社會議題，恐怕都很難讓人真正下定決心，只有親朋好友受難時，才是最衝擊的一刻，會選擇個人而非社會整體其實也是滿人性的，此外Mattie看了Max收容所的合成人"真善美"的一面後，促使他改變心意，這種對未來的樂觀，也是相當人性的。

Laura那句"人類還沒準備好"也令我感觸良多，不單是想到婚姻平權，其實很多歷史的進程，人類都沒有準備好。但是大勢所趨之下，還是必然會往某個方向前進。Humans的世界裡也是如此，儘管此時此刻Laura等人握有發球權，能夠決定要不要讓合成人覺醒，好像做決定的就只是他們了，但是我們也看到其他科學家往這個方面鑽研，還有科技公司想要做出有自我意識的孩童來給失去子女的家長。先扣掉"販賣孩童"道不道德，我想說的是，很明顯地在劇中的世界觀裡，覺醒合成人的大量出現其實也算是一個趨勢了，而Mattie只是加速這個進程而已。

這和諧的畫面，終於讓Mattie下定決心上傳程式，樂觀的力量真的很巨大

另一個我喜歡的是合成人全部覺醒的部分，雖然一片混亂，合成人放下手邊的工作，園丁亂剪花木，司機不開車，大家擅離崗位，表示出井然有序的社會制度被打亂了，象徵了未來人類社會的混亂。但另一方面也充滿希望，每個合成人臉上都是對世界的好奇，猶如新生兒一般地想探索世界。不見得每個合成人都會是Hester，相信也會有很多Flash。醒來的合成人小孩向科技公司老闆伸開雙臂想要抱抱，似乎顯示出人類跟合成人之間互愛互信的可能。還有就是最後和成人的覺醒也救了Karen一命，令原本想自殺的Karen回心轉意。這一切的種種，讓我感覺是混亂中又帶著希望，好喜歡最後的結局。

最後只有Mia關心Leo啊~看他忙進忙出的，送Leo上救護車。和成人忙著看世界，而Laura跟Niska根本就是看熱鬧的鄉民，忙著看合成人覺醒的奇觀，完全忘了Leo的存在XD